中泰宏觀：誰將接任英國首相？

【資料圖】

核心觀點

近期，英國政壇風云變幻，前首相約翰遜黯然下臺，新首相特拉斯由于推行不合時宜的迷你財政預算，導致英國股債匯全線崩盤，被迫主動辭職，那么，英國首相究竟如何來決定？下一任英國首相又會是誰？本文對此進行展開分析。

英國首相怎么選？英國是一個單一制和君主立憲制的民主國家。英國的立法權由英國議會掌控，而議會由上議院、下議院和國王共同組成。行政權由首相及內閣掌控。司法權由最高大法官掌控。議會中上議員由世襲和授封產生，而下議員由每一個選區以相對多數選舉產生，目前下議員共計650席，在下議院贏得多數席位的政黨為執政黨，多數黨的領袖被任命為首相。當前下議院由保守黨掌權，以357位議員的過半數席位組建政府，與保守黨競爭最為激烈的是工黨。首相由執政黨推舉，對于當下執政黨，首相候選人需要100名黨內下議員的支持才有候選資格，若僅有一位候選人擁有候選資格，其自動成為保守黨黨魁并接任首相。首相的主要職權包括解散議會、任命內閣官員和推舉最高大法官、建議國王授封終身貴族（上議員）、與內閣共同決議財政預算以及軍權。議會的主要權力是立法和監督政府，下議院在立法方面權力較大，同時可以對政府提出不信任案以制約行政權力。在財政方面，下議院同樣對政府有較強的制約能力。英國的司法權由最高大法官掌控，大法官對立法權和行政權均有較強的制衡。英央行也具有一定獨立性。

誰將繼任英國首相？前首相鮑里斯.約翰遜因丑聞纏身和通脹控制不力被迫辭職，特拉斯迷你預算法案引發國債拋售并最終導致養老金危機爆發，伴隨著金融市場持續劇震，上周特拉斯在來自社會各界的壓力下主動辭職。本周將選出新任首相，在眾多候選人當中，黨內對新任財政大臣蘇納克和前首相約翰遜支持率較高。博彩數據統計，蘇納克獲勝的概率目前超7成，大幅領先其他候選人。根據最新的對議員的調查顯示，蘇納克已有超百位議員支持，而約翰遜僅有不到60名議員支持，莫當特更是遙遙無期。如果在規定期限內僅蘇納克獲得足量議員支持，則蘇納克將自動接任黨魁和首相職位。結合多方面因素來看，蘇納克繼任可能性最高。目前民調顯示，超6成英國公民認為新首相上任后應提議解散議會，從保守黨角度出發，應通過中短期政績努力挽回民眾支持率，在大選勝算相較穩定后再開啟大選。

首相更迭對市場有何影響？特拉斯自上任一周后，推出減稅法案即迷你預算，導致英國股債匯三殺并引爆養老金危機。相較特拉斯，現有候選人在政策取向上更加穩健。蘇納克和約翰遜均認為要嚴格控制通貨膨脹，蘇納克同時表示應在通脹情況得到遏制時再考慮減稅，約翰遜原有的財政政策較迷你預算也十分保守。但英國經濟難言樂觀，8月英央行就已預警四季度英國經濟或出現衰退，且將持續5個季度。國債收益率曲線和經濟領先指標均指向英國離衰退不遠。而英國通脹仍未回落，主因央行加息節奏較緩和能源危機持續。高通脹帶來的加速緊縮將持續擠壓需求，帶動英國經濟持續下行，股債匯或仍將承壓。

報告正文

近期，英國政壇風云變幻，前首相約翰遜黯然下臺，新首相特拉斯由于推行不合時宜的迷你財政預算，導致英國股債匯全線崩盤，被迫主動辭職，那么，英國首相究竟如何來決定？下一任英國首相又會是誰？本文對此進行展開分析。

1.英國首相怎么選？

在談論英國首相選舉之前，首先我們需要對英國政治體系形成一個基礎性的認識。

英國是一個單一制和君主立憲制的民主國家。由于英國君主立憲的特殊性，其立法、行政和司法三權分立的結構與美國存在不同。英國的立法權由英國議會掌控，而議會由上議院、下議院和國王共同組成。行政權由首相及內閣掌控。司法權由最高大法官掌控。

國王僅有虛權。雖然英國的最高元首和掌權者理論上屬于英國國王，但其大多職權都只具有形式性，例如任免的權力、簽署法案的權力、召集或解散議會的權力均需由首相或議會提出。在管理國家上，其主要職能只有接受咨詢、提供意見和提出警告。實際最高政治權利在首相和內閣的手中，而首相則受制于下議院中的多數黨。

議會分上下議院。議會是英國最高的立法和司法機構，由下議院、上議院和國王組成。下議院（又稱平民院）享有較大的立法權，目前由650名普選的議員組成，通常有五年的任期。而上議院（又稱貴族院）主要由約800名王室后裔、世襲貴族、新任命貴族、高級法官和主教組成，目前享有終身的任期。

上議員由世襲和授封產生。上議院又稱貴族院，其議員并不由選舉產生。在約800人的上議院中，約92位上議員是世襲貴族，即其席位將傳遞給子女。其余議員在退任或去世后，將由兩種方式任命：一是由上議院任命委員會推選無政黨的上議院議員，在通過首相許可后，由國王正式任命；二是由各政黨推舉政黨內成員成為上議員，需要由上議員任命委員會為其背書，再通過首相許可及國王任命。需要注意的是，上議院任命委員會并不屬于上議院，且其決策也保持高度獨立性。

下議院的議員由普選產生。每屆下議院的存續期為5年，每當屆滿或者議會被提前解散后，新的下議院普選流程隨即開始。下議員由每一個選區以相對多數選舉產生，每一個議員代表一個選區，在選區獲得多數票的議員就能當選，目前下議員共計650席，在下議院贏得多數席位的政黨為執政黨，多數黨的領袖被任命為首相。

通常下議院選舉在議會解散后兩個月內完成，而選票結果在投票日當夜就會完成計票，并于次日由王室秘書負責宣布選舉結果及其有效性。一周內新議會便會舉行首次會議，并在會前選出下議院議長。值得一提的是，在議會解散換屆的過程中，由上屆議會執政黨推舉的首相及其任命的內閣將繼續行使其行政職權，直到新議會就任。

保守黨占據相對多數。當前下議院由保守黨掌權，以357位議員的過半數席位組建政府。與保守黨競爭最為激烈的是工黨，在過去數十年中執政時長旗鼓相當。除保守黨和工黨外，其他的主要黨派還有自由民主黨和蘇格蘭民族黨。

保守黨議員較為分散。英國下議院的650名議員分別代表一個選區，而不同黨派的議員分布也有一定特點。從2019年大選結果來看，在分布上倫敦、約克，曼徹斯特較為發達的城市和區域普遍由工黨占主導。保守黨雖然較為分散，但覆蓋面更廣。在蘇格蘭地區，蘇格蘭民主黨占絕對主導，而在北愛爾蘭地區，較小的黨派更有發揮空間。

行政權由英國首相和內閣成員行使。在新議會上任后，新議會中占有超半數席位的黨派即為執政黨，并由執政黨推舉黨魁成為首相。若沒有黨派超過半數，則此次普選結果將被成為“懸浮議會”，前任首相將被賦予重新組閣執政的機會。前任首相可以選擇與其他政黨組成聯合政府、嘗試在議會中以少數派政府執政或者辭職并建議最大的對立黨派重新組建政府。聯合政府雖然罕見，但近年確有發生。2010年議會大選后，沒有黨派獲得過半議會席位，成為懸浮議會。工黨主導的前屆政府繼續執政，直到保守黨和自由民主黨構成聯合政府。2017年議會大選結果同樣是懸浮議會，席位最多的保守黨通過和北愛爾蘭民族統一黨協商構建少數派政府繼續執政。

首相由執政黨推舉，內閣由首相推舉。普遍來說，首相由大選中獲得下議院多數議席的執政黨推舉出的黨魁擔任，或由聯合政府推舉出任，而首相在上任時任命內閣。不同黨派推舉黨魁的章程要求不同，而對于當下執政黨保守黨，候選人需要100名黨內下議員的支持票才能有黨魁候選資格，若僅有一位候選人達到100票則該候選人自動成為保守黨黨魁，接任首相。

首相有哪些權力？英國首相的主要職權包括五個方面。一是申請解散議會。二是任命內閣官員和推舉最高大法官，包括部長和一些高級官員的任命和罷免。三是建議國王授封終身貴族（上議員）。四是與內閣共同議定財政預算，交由下議院審議。五是軍權。

議會的主要權力是立法和監督政府。在立法方面，上下議院均可以通過提出法案來制定、修改、補充或廢除法律，其中下議院權力較大。在立法過程中，若上議院對下議院通過的法案不贊成，在提出修改之余可以對法案的生效進行拖延，但最多長達一年。而下議院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繞過上議院獨立立法。在監督政府方面，英國議會對政府有著較強的約束力。政府需要定期向下議院進行工作匯報并接受下議院提問，同時上議院也可以對政府提出口頭或書面的質詢，并利用專家委員會向政府提出獨立專家意見。議會對于政府最強的制約手段是不信任投票。若下議院認為政府的公信力過低，則可提出不信任案，而若首相未獲得半數以上的信任票則會被迫辭職。今年6月，英國議會即對前首相約翰遜提出了不信任案，雖然約翰遜通過了該投票，最終仍在7月選擇辭職。

在財政方面，下議院同樣對政府有較強的制約能力。所有財政相關法案執行必須經過下議院審議和通過，而政府必須按照下議院院批準的預算法案和撥款法案支付款項。此外，征稅和發行公債也需要得到下議院的批準。

英國的立法過程主要分為八個步驟。第一步，議案在上議院或者下議院首次被提出，并在該議院進入一讀環節。議案可以由政府、議員、個人或者組織提出。一讀只是一個形式性環節，議會并不會對議案進行辯論。第二步，通常在一讀后的兩周內，議案將進入二讀環節，對議案進行辯論和投票。第三步，若議案通過二讀投票，則在數周內議會的公共議案委員會就會對議案進行詳細的研究和細致的修改，這即是委員會環節。第四步，在委員會研究修訂結束后，議案將重新在該議院報告，同時進行新一輪的辯論和修改，這就是報告環節。第五步，報告環節結束后，將立刻進入三讀環節，這是該議院最后一次對這一議案進行辯論的機會，并投票。第六步，通過三讀投票的議案將被移交至另一議院，重復第一至第五步。第七步，在另一議院通過三讀投票后，上下議院將對各自版本的議案進行協商。第八步，達成共識后，議案將被遞送給國王，由國王簽字立法 。

英國的司法權由最高大法官掌控。英國的司法體系主要呈現四級六院的結構。其中最基層的是治安法院和縣法院，向上則是高等法院和王座法院，再上則是上訴法院。最終，上議院中的12名議員擔任的高級大法官對英國的法律有最終解釋權。

大法官對立法權和行政權均有較強的制衡。第一，英國的高級大法官享有最高司法解釋權，對于憲法和憲法性規定的裁判可以間接的立法，制約議會（尤其是下議院）的立法權。第二，大法官有權審查包括行政機構在內的任何機構和個人的行為合法性 。

英格蘭銀行是英國的央行，主要負責英國貨幣政策的制定和執行。英央行設立12人理事會，由1位行長、4位副行長和7位理事組成。此外，英央行設立了三個委員會，分別是貨幣政策委員會、金融政策委員會和審慎監管委員會，均由英央行行長主持管理。其中貨幣政策委員會負責對利率進行決策，該委員會由九名成員組成，分別是行長、三位副行長、首席經濟學家以及四位由財政大臣直接任命的外部成員。

英央行具有一定的獨立性。雖然英國央行受到下議院財政委員會監管，且央行下轄的貨幣政策委員會有財政大臣直接任命的成員，但英國央行的經濟和政策決策均有較強的獨立性。英國央行的資金并不來自于財政部門的預算，而來自于自身的投資和銀行服務收入。英央行建立初期獨立性較差，而在《1998英格蘭銀行法案》等一系列改革下，央行體系逐步完善，英國政府對貨幣政策制定的干預程度也逐漸降低，英央行獨立性得到全面加強。

2.誰將繼任英國首相？

丑聞纏身迫使約翰遜下臺。英國前首相鮑里斯.約翰遜因丑聞纏身和通脹控制不力被迫辭職。在2020年，英國全國開始執行嚴格疫情封鎖政策時，約翰遜被指控違反防疫規定多次聚會，倫敦警察共計開出126張罰單。因此次“聚會門”事件，約翰遜成為英國歷史上首位在職期間違反法律的首相，聲望一落千丈。2022年6月由約翰遜任命的保守黨副黨鞭、國會議員平徹被卷入議會性騷擾丑聞，約翰遜被懷疑包庇其罪行，陷入信任危機。隨后，英國衛生大臣賈維德、財政大臣蘇納克相繼辭職，英國政府爆發大規模辭職浪潮，兩天內，政府多個部門超過50人陸續辭職。這一系列負面輿論加上約翰遜在職期間通貨膨脹居高不下，使得個人支持率驟降。2022年7月7日，約翰遜宣布將辭去保守黨領導人職務。

旨在提振經濟，特拉斯上任雄心勃勃。為挽回經濟頹勢，特拉斯上任即承諾大幅減稅與高額的補貼。在其推出的英國50年來最大規模減稅計劃（即迷你預算法案）中，在整體降低所得稅和企業稅之余，同時批準了高額的能源補貼。市場中不乏有人將迷你預算與撒切爾或里根的減稅政策相比較，但這之間有本質上的區別。撒切爾雖同樣大幅下調所得稅及企業稅，但通過上調增值稅和保險稅來進行均衡，同時通過出售部分國有化產業并減少其補貼來確保財政狀況穩定。相似的，里根雖大幅減稅，但通過撤銷稅收減免政策擴大稅基，同時降低國內支出來穩定財政。而這都與特拉斯降稅率同時加大財政支出大相徑庭。同時，特拉斯在通脹歷史高點減稅增支，無異于為通脹火上澆油，使得英國央行的貨幣政策壓力陡增。市場對于不理智的減稅財政計劃并不買單。

迷你預算引發國債拋售。英央行自去年12月率先進入加息周期，并于今年2月開始實施縮表，停止對到期資產進行再投資，以此減少購買英國政府債券的存量。在全方位的貨幣緊縮下，英國國債收益率快速上升，加之財政部9月底宣布大幅減稅計劃對市場帶來負面沖擊，悲觀情緒發酵進一步引發英國國債拋售行為。在貨幣政策和短期政策沖擊下，久期較長的國債價格大幅下跌。

國債是養老金的主要長久期資產。養老金是英國國債的主要投資者之一。英國的養老金許多采用固定收益計劃（Defined Benefit），養老金計劃參與者將在未來收到固定收入。因此，養老金需要使用金融工具來匹配未來現金流，并應對超長久期所帶來的風險，而這主要通過購買長期國債以及支付浮息換取固息的利率互換來完成。此外，利率互換協議需要養老金抵押國債作為保證金。根據《2021年英國養老金保護基金紫皮書》統計，英國養老金的債券持倉逐年升高，由2006年的28%上升至2021年的72%。其中，國債約占25%，指數掛鉤債券約占47%。

養老金危機爆發。一方面，在利率互換協議中，英國養老金需要支付浮息換取固息，而加息使得需要支付的浮息更高，是養老金所持有的當前國債收益無法匹配的。因此養老金需要更多流動性來延續其利率互換的協議。另一方面，國債收益率驟增導致抵押物公允價值大幅縮水。因此養老金需要追加保證金，使得流動性進一步下降。根據《2021年英國養老金保護基金紫皮書》測算，國債收益率每上升0.1個百分點，養老金的總資產就縮水0.9%，以此線性推算危機頂峰養老金總資產已縮水超25%。在這樣情況下，養老金需要拋售國債來獲得短期流動性渡過難關，而拋售國債會進一步壓低國債價格，產生流動性螺旋危機。

特拉斯黯然下臺，下任首相何時開選？伴隨著金融市場持續劇震，上周特拉斯在來自社會各界的壓力下主動辭職。根據保守黨內部的“1922委員會”制定的章程，截至當地時間周一下午兩點前，候選人必須獲得超過100位議員支持才有資格參加競選。如果符合條件的候選人達到三位，選舉將步入第一個環節，即在當地時間下午3點半至5點半之間進行第一輪投票，而候選人中獲得票數最低者將被淘汰。隨后，選舉進入第二個環節，剩余兩名候選人將在當晚6點半至8點半之間再經歷一輪指示性投票，且結果于當晚9點公布。若投票過后，兩位候選人中無人主動退出，則將進入第三個環節，即在全英國保守黨黨民中進行線上投票。該線上投票將于10月28日上午11點結束，而結果將在同一天晚些時候公布。

蘇納克勝率領先。在眾多候選人當中，黨內對新任財政大臣蘇納克和前首相約翰遜支持率較高，緊隨其后的是莫當特。蘇納克和莫當特在首相選舉中并非新面孔，此前約翰遜辭職后，兩位同樣作為候選人公開參加黨魁選舉，最終不敵特拉斯。此外，較有威望的現任財政大臣亨特、現任國防大臣華萊士及巴德諾赫雖有少數支持者，但都已明確表示將不會參選。根據博彩數據統計，蘇納克獲勝的概率目前超7成，大幅領先其他候選人，而約翰遜目前獲勝概率不到3成。

黨內支持率高，蘇納克可能繼任。前文提到，根據保守黨黨魁競選規則，每位候選人需有至少100個現任保守黨下議員的支持票才能獲得黨魁競選資格，而根據最新的對議員的調查顯示，蘇納克已有超百位議員支持，而約翰遜僅有不到60名議員支持，莫當特更是遙遙無期。如果在規定期限內僅蘇納克獲得足量議員支持，則蘇納克將自動接任黨魁和首相職位。結合多方面因素看來，蘇納克繼任可能性最高。

提前大選仍有可能。由于本次首相選舉僅為黨內選舉，議會大選仍需等到2024年。在此之前，除非提前解散議會，否則保守黨將持續執政。目前民調顯示，超6成英國公民認為新首相上任后應提議解散議會，提前開啟大選。這其中，工黨選民對提前開啟大選的支持率高達9成，甚至保守黨選民中近4成同樣對此表示支持。然而，在經濟問題嚴峻的當下，保守黨的經濟政策支持率在特拉斯就任后斷崖式下滑，已被工黨遠超。經濟困境下，選民的重點應更偏向經濟決策。從保守黨角度出發，應通過中短期政績努力挽回民眾支持率，在大選勝算相較穩定后再開啟大選。

3.首相更迭對市場有何影響？

特拉斯離職重塑市場信心?；仡櫶乩咕腿螝v程，自9月6日上任后，英鎊匯率、倫敦股指曾迎來短暫回升，但短短一周就出現轉向，頻現頹勢，主因特拉斯計劃推出的巨額減稅法案。9月23日，特拉斯減稅法案（即迷你預算）公布，股指和英鎊匯率應聲下跌，10年期國債利率突破4%，引爆養老金危機，市場悲觀情緒不斷發酵。隨著預算法案多次反轉，市場對于特拉斯離職有所預期，股債匯市場均有回暖跡象。10月20日首相特拉斯正式宣布離職后，股指及匯率均做出正面回應。

候選人更加穩健。雖然同為保守黨，目前三位主要候選人的經濟政策顯然更為穩健。約翰遜在職期間的主要財政政策包括削減印花稅和個人所得稅，并在2022年6月30日出臺了50億英鎊的政府投資計劃，用于加速基礎設施建設，以恢復受新冠疫情沖擊的就業和經濟，這些舉措相對于特拉斯約450億英鎊的減稅計劃顯得略微“保守”。在貨幣政策方面，他強調要嚴格控制貨幣量，壓低通貨膨脹。蘇納克認為特拉斯的大額減稅計劃是“童話經濟學”，提出通脹情況得到遏制時才應減稅。在財政政策上，蘇納克更重視通過稅收改革來促進商業投資。他要求央行執行獨立的貨幣政策，保持價格穩定和經濟增長。莫當特同樣強調將恢復低稅收傳統，將燃油增值稅削減一半，并根據通脹水平提高所得稅起征點，以解決居民生活成本問題。

經濟難言樂觀，衰退已經不遠。早在今年8月，英央行就已預警四季度經濟可能出現衰退，且衰退將持續五個季度，同時警告2022和2023年實際家庭稅后收入將銳減，且消費增長降為負數。如果衰退成真，這或將是自次貸危機以來，英國持續時間最長的衰退。在英央行釋放衰退預警后，2年期和10年期國債收益率曲線自2019年來首次出現倒掛現象。此外，多個經濟領先指標均已顯著回落，咨商局經濟領先指標今年3月已現拐點，連續6個月下行，OECD經濟領先指標更是從去年10月起已連續12個月回落，均指向英國離衰退不遠。

通脹續創新高，政策易緊難松。英央行雖然最先開啟加息步伐，但效果并不顯著。一方面，其加息幅度不比美聯儲，節奏較慢；另一方面，英國通脹成因與美大相徑庭，通脹上行主要由能源推動，9月CPI能源項同比增速接近70%。在俄烏沖突短期難以結束的現狀下，通脹回落愈加艱難。央行仍需加快收緊步伐，尤其是此前已因養老金危機被迫短暫寬松，預計隨后將重新步入收緊正軌 。

股債匯或仍將承壓。高通脹帶來的加速緊縮將持續擠壓需求，帶動英國經濟持續下行。英央行副行長近日表示，如果利率按照目前的路徑走下去，可能會對GDP造成5%的沖擊。在這樣的經濟環境下，預計英國市場較歐美表現更差，而大類資產也將承壓。英鎊在9月底短期低位反彈后，或將延續下行。美聯儲雖釋放出放緩加息的信號，但終點利率或提高，加大英鎊貶值壓力。英國國債收益率短期回落后，在加息預期差和經濟預期差影響下，或也將繼續上行，對應股市同樣承壓 。

風險提示：政策變動，經濟恢復不及預期，測算偏差風險。

關鍵詞： 英國首相